Friday, July 15, 2016

試讀:《安娜與燕子人》

描寫戰爭的文字從來沒有缺少過,帶領我們從不同的角度來檢視戰爭的無情與殘酷,《安娜與燕子人》並沒有直接描述戰場的情況,而是藉由七歲的小女孩安娜因為遭遇戰爭而改變的人生,讓我們從另一個完全不同的視角來省視戰爭所帶來不可抹滅的傷痛。

一九三九年,德軍進入波蘭,安娜的父親一如往常的出門,父親將安娜托給福克斯曼醫師照顧,卻再也沒有回來,第一夜,福克斯曼醫師勉為其難的讓安娜在櫃檯下過了一夜,但第二天,醫師明白表示無法照顧她,於是將安娜帶回公寓門口就離開了。

父親離開時鎖上了門,安娜有家歸不得,在人人自危的日子裡,安娜也不知道能上哪去,於是她只能再度走上街頭,就在那裡遇見了燕子男。

燕子男與擔任語言學教授的父親一樣,能說多種語言,更令安娜著迷的是,燕子男竟然能發出哨音呼喚燕子,就在與燕子男對答的過程中,身處驚慌中的安娜忽然領悟到自己的父親不會回來了,於是儘管燕子男渾身散發出一種不想讓人靠近的氣氛,儘管他神祕又帶著威脅,沒有釋出任何善意,但沒有其他選擇,安娜還是決定相信他,跟著他,默默踏上一段新的旅程。

因為語言讓兩人產生了連結,但燕子男卻是個寡言又沉默的人,兩人上路之後,反而沉默佔據了大多數時間,因為燕子男熟知語言的力量,他透過語言來偽裝自己,影響他人,替自己製造有利的機會,同時他也懂得用沈默保護自己,這樣的語言不僅僅只是溝通的工具,更成為一種魔法,一種武器,也是一種防禦,在不可預測的風險之下,燕子男教導安娜善用語言保護自己,在險惡的環境中確保平安。

安娜始終不知道燕子男的名字,而他也要安娜把自己的名字交給他,從此不能有名字,以避免被他人找到,戰爭讓人們改變了生活方式,戰爭讓人小心翼翼,處處提防,儘管沒有血腥的場景,《安娜與燕子人》卻不斷傳達出一種讓人戒慎恐懼的壓力,當外在環境改變,當處在人前時時都是風險時,偽裝成為必要的手段,人們不再敢以真面目示人,而這一切違反人性的行為,都只是為了要活下去。

戰爭的結束遙遙無期,為了生存,他們只能不斷移動,雖然沒有說破,但彼此之間有了一種默契,安娜像是在燕子人的帶領下學習如何在亂世中生存下去,燕子人成為安娜的希望,這樣的希望在安娜逐漸成長的過程中給了她一種安定的力量,支持她度過戰火下苦澀的成長歲月。

為了安娜,燕子人接受第三者加入他們的行列,為了燕子人,安娜原本就早熟的個性變得更成熟,這一對因為戰爭而結合的假父女雖然沒有外顯的情感交流,卻在默默之中,彼此關懷著,戰爭呈現出人性的醜陋一面,卻也凸顯出人性高貴的一面,就算是原本毫不相關的陌生人,也可以為彼此付出一切而在所不惜。

《安娜與燕子人》的顏色陰鬱黯淡,卻不時透漏人性曙光,我很喜歡《安娜與燕子人》的結局,雖然從某個角度而言,兩人彼此失去了倚靠,但換個角度來看,燕子人帶著安娜度過一段艱難的日子,讓安娜在成長的過程中面對冰冷與殘酷而學會存活的方法,到了最後,他不忘提醒安娜若有萬一時,該要如何處置,他無限延伸了對安娜的關懷,因為他所能給予安娜的信賴,讓他依舊留在安娜的心中,也讓人相信,安娜可以依靠這股力量繼續往前進,直到度過眼前的戰火,直到更遙遠的未來。

出版社:皇冠
書名:安娜與燕子人
作者:加夫利爾.薩維特 (Gavriel Savit)
譯者:呂玉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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