Sunday, December 25, 2011

試讀:《兩個祖國》

兩個祖國上冊《兩個祖國》從歷史出發,對於曾經擔任記者,善於考證歷史的山崎豐子而言,寫來絲絲入扣,對於這樣的議題,充滿了歷史所帶來的沈重感與無可避免的不安,人性在其間被外在質疑,受到歧視,而自身也不免徬徨猶豫,各種複雜的情緒到位,讓人不勝噓唏。

書名《兩個祖國》直接破題,身為日裔第二代的美國人天羽賢治既擁有日本的國籍,曾經回到日本學習一段時間,因此擁有優良的日文造詣,現在則是生長在美國,說的一口流利的英語,娶了同為日裔第二代的妻子,也同時擁有美國國籍。在平日身份的認同或許無關緊要,但是當兩個祖國互相之間燃起戰火,認同立刻成了重要的抉擇,應該要效忠那一邊?一邊是成長、就業,人生未來賴以寄託的社會國家,一邊是血脈相連,仍有家人生活於其中的環境,選邊站這一件事成了內心煎熬的開始。

或許有人會認為,既然已經是移民第二代,不需要猶豫,當然是以將來的發展為優先考量,效忠美國,話說的容易,在戰火蹂躪之下,人的心思都會起了變化,原本可以和睦相處的社會立刻翻臉不認人,黃皮膚的「美國人」成了眾矢之的,就是日本挑起的戰爭,讓許多美國子弟必須被迫離開家園,走上沙場,難怪美國人們無法接受事實,公平對待這些已經赴美多年,在基層,在各個階層打拼付出的日裔美人,也讓種族之間的衝突不斷發生。

為了擔心日僑不認同美國,美國總統羅斯福頒布「第9066號命令」,形同將境內所有日本人隔離軟禁,接下來更要求日本人填寫忠誠調查,這樣的作法不僅充滿了不信任,更形同要求日人拋棄過去,不得再與日本有任何關聯,而就算是完全做到這些要求,在一般美國人的眼中,不同的種族仍然無法見容於當時的社會,身處其中的尷尬與無力可想而知。

天羽賢治因為擔任記者,為了發表在報紙上的文章而一度被拘留,也讓他對自己的身份認同產生了矛盾,因為戰爭,美國需要借助他的語言能力來對抗日本,更讓他陷入難以自我定位的困難;父母身為第一代日裔,觀念想法自然支持著祖國,多年努力的結果因為戰爭毀於一旦,更讓他們覺得不如歸去;在美長大的弟弟與妹妹,則是以被同化為美國人,弟弟甚至希望藉由穿上美軍軍服上戰場,來證明對美國的效忠;同為日裔二代的妻子則希望安穩的過日子,讓自己的孩子能平安長大,並且認為賢治的父母不知變通;而身邊親美,親日的同事、朋友也都各有立場,在這樣的情境下存在著,面對的恐怕是人生最艱難的決定,在山崎豐子的筆下,矛盾與衝突不斷發生,如果換成是我們面對天羽賢治的角色,何去何從?

試讀的是《兩個祖國》的上冊,情節已經讓人一邊閱讀一邊掙扎不忍繼續,卻又不由得要知道主角如何在糾纏的情況下做出選擇,在中、下兩冊的故事裡,戰爭、戰後都有許多更複雜的情況待解,也讓人好奇,想必天羽賢治所要面對的情境更加複雜,更難以抉擇,有時候,單純就是最難能可貴的幸福了,不是嗎?

從二次大戰到今日,儘管時間過去了,但人類要學習的還有很多,如何站在不同的視點來看世界就是一個簡單卻總是不容易做好的事,在島內總是分藍綠,把視野往上拉,計較的是兩岸,再把層次往上提,種族、膚色、宗教的議題統統可以拿來做文章,成為你來我往互相攻訐的藉口,照這樣的情況說句玩笑話,大概只有等到外星人打來了,才是地球人團結一致對外的時候啊。到現在世界各地還是有著大大大小的衝突,像天羽賢治這樣在認同之間求生存的人也無可避免,想來情何以堪,這才是人類該去正視,想辦法解決的問題啊。

出版社:皇冠
書名:兩個祖國
作者:山崎豐子 (Yamasaki Toyoko)
譯者:王蘊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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