Saturday, January 19, 2019

試讀:《我殺的人與殺我的人》

《我殺的人與殺我的人》背景設定在一九八四年,但那中華路、廣州街、綿延的鐵道與外省眷村的記憶絕對可以回溯到那一代人們更早的記憶,文字描繪著當年台北的影像,交雜著年少的成長與苦澀滋味,那是記憶中台北獨特的味道,東山彰良九歲就移居日本,憑著小時候的記憶卻能精準的重現那個年代的大環境與人心,在作品上所下的功夫與呈現情感的功力令人動容,也難怪《我殺的人與殺我的人》連續奪得日本三項文學獎的肯定。

那是一個再平凡不過,你我都曾經歷過的夏天,成長中的少年像是被困在籠中掙扎著想要尋找一個出口,小雲的哥哥意外過世讓家中陷入一種慘淡的氣氛,母親像是失去了生氣,再也打不起精神,家人的關係莫名起了微妙的變化;小雲的好朋友阿剛家中開著牛肉麵店,成了小雲想要避開家裡時的避風港,兩人的關係越發緊密;隨著母親改嫁的阿杰經常被繼父毆打,住在鐵道另一邊,那是無形中劃開本省人與外省人的界線,沒有特別的理由,小雲、阿剛和阿杰就這樣成天混在一起,想盡辦法要消耗年輕人過剩的精力。

小雲的父親為了照顧妻子的情緒決定帶她到美國療養,小雲就托給阿剛家照顧,這些青少年在植物園無師自通的苦練著霹靂舞,需要發洩的不只是全身滿溢的精力,還有抑鬱而苦悶的情緒,身處在那個本省外省壁壘分明的時代,在經濟起飛的時代,在台灣解嚴、開放探親的時代,在同性戀只能遮遮掩掩躲藏在新公園陰暗角落的時代,他們整天無所事事,想著如何打發鬱悶的日子,而一個偶然的想法,改變了他們的一生。

《我殺的人與殺我的人》是以三十年前與三十年後兩線情節同時展開,主要著重在過去,藉由過去經歷的一切帶到三十年後,那個夏天,這幾個青少年之間建立起無法切割的聯繫,那一份友情橫跨了多年依舊牽絆著他們,因為年輕氣盛的衝動,意外困住了他們,儘管各自成長各自發展,到頭來卻發現,那年夏天的那一件事讓他們內心的某一部分被留在當年的時空裡,再也走不出去,《我殺的人與殺我的人》點出了事實真相,究竟誰殺了誰,又有誰雖然活著,卻像是早已被殺死一般,缺少了一塊靈魂。

雖然小說一開始就揭露了連續殺人魔在美國犯案被逮捕的事實,心中也認定了青少年中誰是冥頑不靈而最終走上歧途的角色,卻萬萬沒有想到真相出人意表,滄海桑田,誰也無法預料世事變化,東山彰良以你我熟悉的背景敘述一個令人傷感的故事,在感嘆小雲等人遭遇的同時,仔細思量,似乎也是時代背景下難以避免莫可奈何的必要,那是青春,跌跌撞撞的過程中總是會有些傷口,傷口表面會復原,有些疤痕卻總是會留下來,難以抹滅。

出版社:尖端
書名:我殺的人與殺我的人
作者:東山彰良
譯者:王蘊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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